第2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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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7
淩曜身子坐直, 手隨意放在桌上搭著, 肩膀被人緊緊按住, 不明所以地輕喚了聲：“森哥，怎麽了？有情況？”
文森嘴裏叼著根煙，單手拿下來猛吹了一口, 青煙繚繞, 然後繼續放回嘴裏, 手上力道再次壓了壓, 反問：“你說有什麽情況？”
淩曜垂眸靜了會，低聲說：“你別唬我，森哥。”
文森沒站多久，忽然間松了手，拍了下淩曜的後肩，說了句：“你身子骨還挺硬朗的。”
淩曜看著他走回座位，兀自笑笑說：“現在不行了, 有時候人虛得很。”
“吸多了？”文森靠坐在位置上吸煙, 看著他問。
淩曜擼起袖子, 抓了幾下說：“意識控制不了。”
他那只手臂上隱隱藏著細密的針孔, 有幾個看上去觸目驚心。
文森瞧了幾眼, 搖頭嘆氣說：“你還是戒了吧。”
淩曜苦笑，低頭喝口茶：“戒不了了，這輩子就這樣了。”
“能戒。”文森抖了抖煙灰, 盯著他說, “就問你想不想戒？”
淩曜回視他幾秒, 放下茶杯，忽而嘲道：“你當這東西是糖嗎？說戒就能戒，你能辦到嗎？”
文森低頭也笑，再擡頭時眼中忽閃光芒，身子往前靠，湊近他說：“你上線讓你升，你什麽打算？”
淩曜手上玩著打火機，無所謂的樣子，說：“他們的人也想套我，我暫時還沒想好。”
文森點頭：“他們讓你去，是看重你。”
淩曜不信：“真的看重我？我一個轉貨的，接觸的人不多，有什麽能讓他們看中的？”
文森眼底含笑，看著他說：“你怎麽知道他們沒看到呢？”
淩曜沒回他話：“不過我也說了，要先見見他們的人，誰知道會不會誆我。”
文森突然道：“那你現在見著了。”
淩曜動作一頓，打火機落在桌上，他擡頭表情轉為不解：“嗯？”
文森警惕看了眼周邊，聲音放低：“如果我說，我就是坤哥那邊的人，你怎麽想？”
淩曜目光落在他臉上，狐疑打量幾秒，忽然一笑：“不能吧？”
文森嘴角一斜：“不相信？”
淩曜搖了搖頭，隨之歪頭又看幾秒，湊上來確認：“你真是？”
文森緩緩點頭：“我有騙你的必要嗎？”
他重新點了支煙，悠然道：“幺仔，說說你的想法吧。”
淩曜沒答話，斂眉沈思了會，突然之間起身，以迅疾之速繞到文森身後，用力勒住他的脖子。
他咬牙道：“你他媽就是條子，故意冒充坤哥的人來套我話是吧？”
文森正吸著煙，剛進的那一口還堵在喉嚨內沒呼出，猛烈地幹嗆了幾口，雙手緊緊抓住脖間的鐵臂，掙扭幾下憋聲道：“你瘋啦！他媽的松手！”
“你別給我打馬虎眼。”淩曜手勁收緊，聲音微抖又帶著狠意，“你要真是條子，信不信我在這兒辦了你，我辦不了你我還能叫人辦了你！”
文森一張臉猙獰憋紅，完全抵不過淩曜的力道，真怕被掐得沒氣了，拿煙直接往他裸露的胳膊上燙。
淩曜沒註意，痛吼了一聲，手勁瞬間一松，兩手放開，倒吸氣捂住那塊被煙頭燙過燒紅的皮膚。
文森重獲呼吸，火氣上來，整個人騰地站起，抓著淩曜衣領猛推一把，拿煙指著他狠瞪眼：“你他媽是不是藥嗑多了？我是條子能跟你耗到現在？神經過敏有妄想癥了吧？”
淩曜被抵到墻上，昂頭看他，仍是不信：“你要真是坤哥的人，為什麽一直在底下瞞著不吭聲？”
文森被他勒出一口惡氣，直接坦白：“就是為了防該死的條子。”
淩曜洩氣地扯了下自己衣服站好：“那找出來沒有？”
“還沒。”文森似是不屑地掃他一眼，走到邊上說，“真的有我也會揪出來。”
“你真不是條子。”淩曜反覆確認，然後才松一口氣，“那就好，嚇死我。”
文森嗤笑看他：“如果我真的是，你打算怎麽把我解決了？”
“這還不好解決？”淩曜狡黠一笑，“山裏的人都是怎麽出事的，這一點我比你要了解的多。”
文森聽了也笑起來，指著他說：“你這方面做的倒是狠，不怕你隊裏的人發現後揭穿你？”
淩曜走到窗邊站立，無懼無畏：“他們什麽都不懂，平時做事也要我教，能看出什麽。”
文森也站到旁邊，看著樓下小街，突然想到什麽，側過臉問：“昨天跟著你的那個女的呢？”
“哪個？”淩曜回過頭，“房間裏的？睡完就走了。”
文森否認：“不是。”
淩曜稍想起來：“哦，你說在山裏迷路的？”
文森補充：“是從北奉過來的。”
“你知道？”淩曜哼笑說，“昨天非要跟著出來，後來被我隊裏的人帶回去了。”
文森點頭：“那就好，她沒對你產生懷疑吧？”
淩曜寬慰地笑：“沒有，那個腦子能想到什麽。”
文森點醒他：“這個女的不一般，還是要防一下。”
淩曜疑惑：“哪兒不一般？”
文森賣關子：“你知道他父親是誰嗎？”
淩曜好奇心上來：“誰啊？”
文森靠近說道：“蘇林儉，以前揭黑的記者，後來被一些大頭壓得不做了，自己搞了個偵探名頭，背地裏跟警方合作，暗中也調查過坤哥，只不過人家命不好，最後被我們整死了。”
淩曜點頭：“那不就完了，沒眼中釘了。”
文森並未放下戒心：“雖然到現在是沒什麽差錯，但他以前資料裏難免還有證據，他那個女兒後來接手了事務所，表面上是跟蹤明星調查外遇這些不著調的，但私底下還不死心地在搜集志坤的各種證據。”
淩曜默默聽著，拍了下他的肩，安慰說：“別擔心，都過去那麽久了，要舉證早就出來了，我跟她接觸一天，那就是個繡花枕頭，明面上看是幹大事的，但實際上也是個虛的。”
文森忽然轉過頭問他：“這女的模樣身材都有，你動心過沒？”
淩曜吸了口煙，看著煙霧中的遠處街頭景象，無趣地搖搖頭：“這樣的人愛端架子，一副大小姐樣，說幾句話都能沖起來，沒興趣上。”
文森聞言笑笑：“就知道你喜歡騷的。”
淩曜也跟著笑：“森哥懂我。”
文森深嘆口氣，過了會走回茶座，徹底攤開了說：“行了，別浪費時間了，先跟你講講上面的模式吧。”
淩曜隨之往回走：“你說，我聽。”
……
蘇離進了旅館房間後就沒事做，內心只期盼手機電量盡快充滿，好在接下來各種變數中有用武之地。
她身體極累精神緊繃，沒心思弄什麽足浴，就癱在床上，望著天花板，兩眼發楞。
因為怕錯過他一通電話，她時刻起身去看手機。
房間內安靜得很，距離分開已經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。
他現在在哪兒了，還在這條巷子裏嗎？能順利脫身嗎？還需要多久時間？
蘇離對一切一無所知，只能焦慮地猜想著各種可能性。
她轉身來回走幾步，時不時就站在房間窗前往外望。
這兒是三樓，已經是午後，行人稍微少了些，但仍舊有來往駐足的。
等到雙腿站到發軟，蘇離重新臥倒在床上，將手機放在耳邊，閉上眼睛稍作休憩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她被突兀的一條消息聲驚醒。
以為是幻覺，她懵了一瞬，隨即猛然翻身，拿起手機一看，果然有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。
蘇離還未存淩曜的手機號，但為了謹慎起見，對比了下之前撥過的號碼，的確是他。
他問：在哪個房間？
蘇離猜想他大概已經知道自己在哪一家，或許現在正在樓下，整個人瞬間活過來，抖著手回了三個數字：307。
很快，那邊回：待在房間裏別出來。
蘇離看著信息有些疑惑，他這是要上來，還是不準備上來？
樓下，前臺外邊。
淩曜跟著文森斜靠站著，前臺小姐正在給他們辦理房間。
前一刻，他們在茶樓說完正事，文森突然問他接下去有沒有什麽行程，淩曜隨口說沒事，文森於是邀請他來這兒休息下。
淩曜在進門前的剎那，眉頭就微微皺了下。
此刻文森在一邊向他介紹說：“這兒的足浴服務挺不錯的，你以前沒來過吧？”
淩曜收起手機笑問：“沒來過，有什麽特別的嗎？”
“有什麽特別？”文森暗暗一笑，“這個你待會兒就知道了，會是你喜歡的。”
淩曜眼睛一亮，但又不太好意思地說：“森哥，你看我這一趟出來，錢都讓昨天那女人給掏空了……”
文森了然一笑，又好奇問：“昨天做了多久？那都是包夜的還是按次數的，你果真是藏不住錢。”
淩曜雙手抄空兜：“可不是，所以我才不好意思說。”
說話間前臺給了房卡，文森早就付了錢，隨手分一個給淩曜：“別見外，這次森哥請你。”
“那就先謝森哥了。”
兩人並未上樓，淩曜跟著文森先是去男浴室洗了個澡，換了衣服後直接進入足療區，裏面一整排躺椅，已經有幾個粗腰半裸的男人躺在那兒，享受地瞇著眼淺睡，技師在腳底與小腿部位間緩緩推弄，場景看上去一派愜意。
“先來點正常的。”文森率先挑了一把椅子趴下，對淩曜說，“待會兒會有爽的。”
淩曜也跟著在旁邊躺下，伸了伸腰說：“剛好這兩天走累了，正好放松放松。”
過了會，新技師過來，開始幫他們做腳底按摩。
時間過去三十分鐘，文森逐漸趴累了，翻了個身去看淩曜，喊了聲：“幺仔？”
淩曜沒回應，似是睡著了。
文森又喚了一聲，他這才悠悠轉醒的樣子，瞇著眼看四周：“森哥？”
文森指指樓上：“差不多上去了。”
“嗯，你先上吧。”淩曜翻身仰天說，“我這腳忒酸了……”說著叮囑技師說，“下手重一點，對對對，就是那個點……”
文森點點頭，自己先起身：“那行，我先上去，你那個房號多少報一下，我讓人待會直接去房間找你。”
“行，我看看啊。”淩曜摸出房卡看了眼說，“309。”
文森轉而囑托一旁的經理：“聽見沒，待會讓人去那，別耽誤了。”
經理微笑點頭：“明白，您請！”
文森先行離開。
淩曜等他走了一會，開始穿衣服起身，遣退技師說：“行了。”
他直接出了足療區，又到更衣室拿了點東西，恰巧碰上剛才的經理，對方沖他客氣一笑：“老板打算上樓去啊。”
“嗯。”淩曜點頭，轉身時突然間掉了房卡，撿起來一看，奇怪道，“這不對啊。”
經理正打算走，回了回頭問：“怎麽了？”
淩曜叫嚷道：“我這不是309的，剛才看錯了，應該是307的。”
經理準備走過來幫忙確認。
淩曜收起了房卡，對他嚴肅道：“趕緊跟那女的說去307，不然給別人先睡了我讓你們好看。”
經理被吼得一哆嗦，趕緊拿起對講機，一邊朝他點頭：“你別擔心，我現在就讓人去提醒。”
經理走了，淩曜拿著東西仍留在更衣室，逗留了一圈撞見門外正好走進來一個肥膘大漢，看似心情不爽，臉色很沈，嘴裏正叨嘮著咒罵什麽。
淩曜琢磨了下走近他，搭訕：“老哥，剛洗完澡？”
大漢側頭瞥他一眼，冷聲道：“認識啊？”
“哥，心情不好嗎？”淩曜靠近他遞了支煙過去，“別介，我有個兄弟今天爽約，手頭上剛叫了個女的沒地方去，要不送給你？”
大漢這回朝他正視過來，想了足足五秒後質疑：“你不會想是給我設仙人跳吧？”
淩曜給自己點完煙，吸了一口笑：“哪能啊，我可第一回 見你，就是覺得送到嘴邊的鴨子飛了多可惜你說是不？”
大漢倒是不那麽爽快領情：“那你怎麽不給自己吃啊，這麽客氣著非要送給別人，還是不認識的人。”
淩曜沖他壞笑：“可不是，我就是想氣氣我那兄弟，誰讓他放鴿子來著，就想看看他到時候來了肉被別人吃了的樣子，肯定急著跳腳。”
大漢聽他這番話明白過來，臉色瞬間陰轉晴：“我說你這位老兄這麽陰，你兄弟背後知道嗎？”
淩曜不跟他廢話：“他說不定就快知道了，不過我說過的話絕不反悔，畢竟是我花錢請來的，人如果給你了不會再來砸門，就說要不要吧。”
大漢心底正被事壓著不爽，這會兒有女人送上來，郁悶一掃而空，沒多想就點了點頭：“行，說好了就別耍賴啊。”
淩曜眼底浮起笑意，替他點煙：“房號幾？”
大漢叼著煙低頭湊近打火機：“312。”
點完煙，淩曜收手：“等著吧，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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淩曜身子坐直, 手隨意放在桌上搭著, 肩膀被人緊緊按住, 不明所以地輕喚了聲：“森哥，怎麽了？有情況？”
文森嘴裏叼著根煙，單手拿下來猛吹了一口, 青煙繚繞, 然後繼續放回嘴裏, 手上力道再次壓了壓, 反問：“你說有什麽情況？”
淩曜垂眸靜了會，低聲說：“你別唬我，森哥。”
文森沒站多久，忽然間松了手，拍了下淩曜的後肩，說了句：“你身子骨還挺硬朗的。”
淩曜看著他走回座位，兀自笑笑說：“現在不行了, 有時候人虛得很。”
“吸多了？”文森靠坐在位置上吸煙, 看著他問。
淩曜擼起袖子, 抓了幾下說：“意識控制不了。”
他那只手臂上隱隱藏著細密的針孔, 有幾個看上去觸目驚心。
文森瞧了幾眼, 搖頭嘆氣說：“你還是戒了吧。”
淩曜苦笑，低頭喝口茶：“戒不了了，這輩子就這樣了。”
“能戒。”文森抖了抖煙灰, 盯著他說, “就問你想不想戒？”
淩曜回視他幾秒, 放下茶杯，忽而嘲道：“你當這東西是糖嗎？說戒就能戒，你能辦到嗎？”
文森低頭也笑，再擡頭時眼中忽閃光芒，身子往前靠，湊近他說：“你上線讓你升，你什麽打算？”
淩曜手上玩著打火機，無所謂的樣子，說：“他們的人也想套我，我暫時還沒想好。”
文森點頭：“他們讓你去，是看重你。”
淩曜不信：“真的看重我？我一個轉貨的，接觸的人不多，有什麽能讓他們看中的？”
文森眼底含笑，看著他說：“你怎麽知道他們沒看到呢？”
淩曜沒回他話：“不過我也說了，要先見見他們的人，誰知道會不會誆我。”
文森突然道：“那你現在見著了。”
淩曜動作一頓，打火機落在桌上，他擡頭表情轉為不解：“嗯？”
文森警惕看了眼周邊，聲音放低：“如果我說，我就是坤哥那邊的人，你怎麽想？”
淩曜目光落在他臉上，狐疑打量幾秒，忽然一笑：“不能吧？”
文森嘴角一斜：“不相信？”
淩曜搖了搖頭，隨之歪頭又看幾秒，湊上來確認：“你真是？”
文森緩緩點頭：“我有騙你的必要嗎？”
他重新點了支煙，悠然道：“幺仔，說說你的想法吧。”
淩曜沒答話，斂眉沈思了會，突然之間起身，以迅疾之速繞到文森身後，用力勒住他的脖子。
他咬牙道：“你他媽就是條子，故意冒充坤哥的人來套我話是吧？”
文森正吸著煙，剛進的那一口還堵在喉嚨內沒呼出，猛烈地幹嗆了幾口，雙手緊緊抓住脖間的鐵臂，掙扭幾下憋聲道：“你瘋啦！他媽的松手！”
“你別給我打馬虎眼。”淩曜手勁收緊，聲音微抖又帶著狠意，“你要真是條子，信不信我在這兒辦了你，我辦不了你我還能叫人辦了你！”
文森一張臉猙獰憋紅，完全抵不過淩曜的力道，真怕被掐得沒氣了，拿煙直接往他裸露的胳膊上燙。
淩曜沒註意，痛吼了一聲，手勁瞬間一松，兩手放開，倒吸氣捂住那塊被煙頭燙過燒紅的皮膚。
文森重獲呼吸，火氣上來，整個人騰地站起，抓著淩曜衣領猛推一把，拿煙指著他狠瞪眼：“你他媽是不是藥嗑多了？我是條子能跟你耗到現在？神經過敏有妄想癥了吧？”
淩曜被抵到墻上，昂頭看他，仍是不信：“你要真是坤哥的人，為什麽一直在底下瞞著不吭聲？”
文森被他勒出一口惡氣，直接坦白：“就是為了防該死的條子。”
淩曜洩氣地扯了下自己衣服站好：“那找出來沒有？”
“還沒。”文森似是不屑地掃他一眼，走到邊上說，“真的有我也會揪出來。”
“你真不是條子。”淩曜反覆確認，然後才松一口氣，“那就好，嚇死我。”
文森嗤笑看他：“如果我真的是，你打算怎麽把我解決了？”
“這還不好解決？”淩曜狡黠一笑，“山裏的人都是怎麽出事的，這一點我比你要了解的多。”
文森聽了也笑起來，指著他說：“你這方面做的倒是狠，不怕你隊裏的人發現後揭穿你？”
淩曜走到窗邊站立，無懼無畏：“他們什麽都不懂，平時做事也要我教，能看出什麽。”
文森也站到旁邊，看著樓下小街，突然想到什麽，側過臉問：“昨天跟著你的那個女的呢？”
“哪個？”淩曜回過頭，“房間裏的？睡完就走了。”
文森否認：“不是。”
淩曜稍想起來：“哦，你說在山裏迷路的？”
文森補充：“是從北奉過來的。”
“你知道？”淩曜哼笑說，“昨天非要跟著出來，後來被我隊裏的人帶回去了。”
文森點頭：“那就好，她沒對你產生懷疑吧？”
淩曜寬慰地笑：“沒有，那個腦子能想到什麽。”
文森點醒他：“這個女的不一般，還是要防一下。”
淩曜疑惑：“哪兒不一般？”
文森賣關子：“你知道他父親是誰嗎？”
淩曜好奇心上來：“誰啊？”
文森靠近說道：“蘇林儉，以前揭黑的記者，後來被一些大頭壓得不做了，自己搞了個偵探名頭，背地裏跟警方合作，暗中也調查過坤哥，只不過人家命不好，最後被我們整死了。”
淩曜點頭：“那不就完了，沒眼中釘了。”
文森並未放下戒心：“雖然到現在是沒什麽差錯，但他以前資料裏難免還有證據，他那個女兒後來接手了事務所，表面上是跟蹤明星調查外遇這些不著調的，但私底下還不死心地在搜集志坤的各種證據。”
淩曜默默聽著，拍了下他的肩，安慰說：“別擔心，都過去那麽久了，要舉證早就出來了，我跟她接觸一天，那就是個繡花枕頭，明面上看是幹大事的，但實際上也是個虛的。”
文森忽然轉過頭問他：“這女的模樣身材都有，你動心過沒？”
淩曜吸了口煙，看著煙霧中的遠處街頭景象，無趣地搖搖頭：“這樣的人愛端架子，一副大小姐樣，說幾句話都能沖起來，沒興趣上。”
文森聞言笑笑：“就知道你喜歡騷的。”
淩曜也跟著笑：“森哥懂我。”
文森深嘆口氣，過了會走回茶座，徹底攤開了說：“行了，別浪費時間了，先跟你講講上面的模式吧。”
淩曜隨之往回走：“你說，我聽。”
……
蘇離進了旅館房間後就沒事做，內心只期盼手機電量盡快充滿，好在接下來各種變數中有用武之地。
她身體極累精神緊繃，沒心思弄什麽足浴，就癱在床上，望著天花板，兩眼發楞。
因為怕錯過他一通電話，她時刻起身去看手機。
房間內安靜得很，距離分開已經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。
他現在在哪兒了，還在這條巷子裏嗎？能順利脫身嗎？還需要多久時間？
蘇離對一切一無所知，只能焦慮地猜想著各種可能性。
她轉身來回走幾步，時不時就站在房間窗前往外望。
這兒是三樓，已經是午後，行人稍微少了些，但仍舊有來往駐足的。
等到雙腿站到發軟，蘇離重新臥倒在床上，將手機放在耳邊，閉上眼睛稍作休憩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她被突兀的一條消息聲驚醒。
以為是幻覺，她懵了一瞬，隨即猛然翻身，拿起手機一看，果然有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。
蘇離還未存淩曜的手機號，但為了謹慎起見，對比了下之前撥過的號碼，的確是他。
他問：在哪個房間？
蘇離猜想他大概已經知道自己在哪一家，或許現在正在樓下，整個人瞬間活過來，抖著手回了三個數字：307。
很快，那邊回：待在房間裏別出來。
蘇離看著信息有些疑惑，他這是要上來，還是不準備上來？
樓下，前臺外邊。
淩曜跟著文森斜靠站著，前臺小姐正在給他們辦理房間。
前一刻，他們在茶樓說完正事，文森突然問他接下去有沒有什麽行程，淩曜隨口說沒事，文森於是邀請他來這兒休息下。
淩曜在進門前的剎那，眉頭就微微皺了下。
此刻文森在一邊向他介紹說：“這兒的足浴服務挺不錯的，你以前沒來過吧？”
淩曜收起手機笑問：“沒來過，有什麽特別的嗎？”
“有什麽特別？”文森暗暗一笑，“這個你待會兒就知道了，會是你喜歡的。”
淩曜眼睛一亮，但又不太好意思地說：“森哥，你看我這一趟出來，錢都讓昨天那女人給掏空了……”
文森了然一笑，又好奇問：“昨天做了多久？那都是包夜的還是按次數的，你果真是藏不住錢。”
淩曜雙手抄空兜：“可不是，所以我才不好意思說。”
說話間前臺給了房卡，文森早就付了錢，隨手分一個給淩曜：“別見外，這次森哥請你。”
“那就先謝森哥了。”
兩人並未上樓，淩曜跟著文森先是去男浴室洗了個澡，換了衣服後直接進入足療區，裏面一整排躺椅，已經有幾個粗腰半裸的男人躺在那兒，享受地瞇著眼淺睡，技師在腳底與小腿部位間緩緩推弄，場景看上去一派愜意。
“先來點正常的。”文森率先挑了一把椅子趴下，對淩曜說，“待會兒會有爽的。”
淩曜也跟著在旁邊躺下，伸了伸腰說：“剛好這兩天走累了，正好放松放松。”
過了會，新技師過來，開始幫他們做腳底按摩。
時間過去三十分鐘，文森逐漸趴累了，翻了個身去看淩曜，喊了聲：“幺仔？”
淩曜沒回應，似是睡著了。
文森又喚了一聲，他這才悠悠轉醒的樣子，瞇著眼看四周：“森哥？”
文森指指樓上：“差不多上去了。”
“嗯，你先上吧。”淩曜翻身仰天說，“我這腳忒酸了……”說著叮囑技師說，“下手重一點，對對對，就是那個點……”
文森點點頭，自己先起身：“那行，我先上去，你那個房號多少報一下，我讓人待會直接去房間找你。”
“行，我看看啊。”淩曜摸出房卡看了眼說，“309。”
文森轉而囑托一旁的經理：“聽見沒，待會讓人去那，別耽誤了。”
經理微笑點頭：“明白，您請！”
文森先行離開。
淩曜等他走了一會，開始穿衣服起身，遣退技師說：“行了。”
他直接出了足療區，又到更衣室拿了點東西，恰巧碰上剛才的經理，對方沖他客氣一笑：“老板打算上樓去啊。”
“嗯。”淩曜點頭，轉身時突然間掉了房卡，撿起來一看，奇怪道，“這不對啊。”
經理正打算走，回了回頭問：“怎麽了？”
淩曜叫嚷道：“我這不是309的，剛才看錯了，應該是307的。”
經理準備走過來幫忙確認。
淩曜收起了房卡，對他嚴肅道：“趕緊跟那女的說去307，不然給別人先睡了我讓你們好看。”
經理被吼得一哆嗦，趕緊拿起對講機，一邊朝他點頭：“你別擔心，我現在就讓人去提醒。”
經理走了，淩曜拿著東西仍留在更衣室，逗留了一圈撞見門外正好走進來一個肥膘大漢，看似心情不爽，臉色很沈，嘴裏正叨嘮著咒罵什麽。
淩曜琢磨了下走近他，搭訕：“老哥，剛洗完澡？”
大漢側頭瞥他一眼，冷聲道：“認識啊？”
“哥，心情不好嗎？”淩曜靠近他遞了支煙過去，“別介，我有個兄弟今天爽約，手頭上剛叫了個女的沒地方去，要不送給你？”
大漢這回朝他正視過來，想了足足五秒後質疑：“你不會想是給我設仙人跳吧？”
淩曜給自己點完煙，吸了一口笑：“哪能啊，我可第一回 見你，就是覺得送到嘴邊的鴨子飛了多可惜你說是不？”
大漢倒是不那麽爽快領情：“那你怎麽不給自己吃啊，這麽客氣著非要送給別人，還是不認識的人。”
淩曜沖他壞笑：“可不是，我就是想氣氣我那兄弟，誰讓他放鴿子來著，就想看看他到時候來了肉被別人吃了的樣子，肯定急著跳腳。”
大漢聽他這番話明白過來，臉色瞬間陰轉晴：“我說你這位老兄這麽陰，你兄弟背後知道嗎？”
淩曜不跟他廢話：“他說不定就快知道了，不過我說過的話絕不反悔，畢竟是我花錢請來的，人如果給你了不會再來砸門，就說要不要吧。”
大漢心底正被事壓著不爽，這會兒有女人送上來，郁悶一掃而空，沒多想就點了點頭：“行，說好了就別耍賴啊。”
淩曜眼底浮起笑意，替他點煙：“房號幾？”
大漢叼著煙低頭湊近打火機：“312。”
點完煙，淩曜收手：“等著吧，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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